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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(2 / 3)

字。黑盔铁甲的铁骑,分作九列,严阵肃立,当先一人重甲佩剑,盔上一簇白缨,端坐在一匹通身如墨的披甲战马之上,身形笔挺如剑。他一马当先,提缰前行,身后九列铁骑依序而行,步伐划一,每一下靴声都响彻朝阳门内外。礼乐毕,那黑马白缨的将军,勒缰驻马,右手略抬,身后众将立时驻足,行止果决之极。那人独自驰马上前,在高台十丈外驻鞍下马,解下佩剑,递与礼官,一步步缓缓登上高台。哥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带着紧涩,“那是萧綦。”那个人离我们如此之远,远得看不清面目,仅仅遥遥望去,竟已让我生出压迫窒息之感。他在太子三步之外停步,微微低首,屈膝侧跪下去。太子展开黄绫,宣读犒封御诏。远远听不清太子的声音,却见那一袭墨黑铁甲,雪色盔翎在正午的阳光下,熠熠生辉,闪耀寒芒。太子宣诏已毕,萧綦双手接过黄绫诏书,起身,转向台下众将,巍然立定,双手平举诏书。——吾皇万岁!這个声音如此威严遒劲,连我们远在這楼阁都隐约听到了。刹那间,潮水般的三千黑甲铁骑,齐齐发出震天的三呼万岁之声,撼地动瓦,响彻京城内外。所有人都被湮没在這雄浑的呼喊声中,连赫赫的皇家仪仗,也黯然失色。左右御林军无不是金盔明甲,刀剑鲜亮,而這三千铁骑,连甲胄上的风霜征尘都尚未洗去,却将御林军的气势压倒无余,在他们面前,平日风光八面的御林军顿时成了戏台上的木偶一般,徒具花巧,全无用处。他们是从万里之外喋血而归的将士,用敌人的鲜血洗亮自己的战袍。那刀是杀敌的刀,剑是杀敌的剑,人是杀敌的人。杀气,只有浴血疆场,身经百战,坦然直面生死的人,才有那样凌冽而沉敛的杀气。那个传闻中,仿佛是从修罗血池走来的人,如今就屹立在众人面前,登临高台,俯视众生,凛然如天神。胸口一窒,這才惊觉,我竟忘记了呼吸,手心渗出细汗。我从不知道,這世间,会有這样一个人。见惯皇家天威,即便在皇上面前,也不曾有过半分畏惧。然而此刻,遥隔数十丈之远,我却不敢直视那个人。那个人身上,有一种炽烈而凌厉的光芒,无形中迫得人无所遁形。哥哥亦是一反常态,一语不发,缄默凝望眼前這一幕,手上茶杯却是紧握,指节隐隐透白。我抿唇,心中莫名的异样,似怅惘又似跃然,竟从未有过這般滋味。犒军毕,登车回府,一路恍惚无。鸾车在府门前停下,侍女挑帘,却不见哥哥如往常般立在銮车前,伸手等着接我。诧异间,我倾身看去,见哥哥端坐马背,挽了明珠紫辔在手,抚着座下白马,若有所思。“公子爷,到府了!”我走到他马前,学着侍女屈身一笑。哥哥回过神来,睨我一眼,却又一叹,扬手将白玉鲛银鞭抛给侍从,跃身下马。刚进了庭中,母亲宫装高髻,携了徐姑姑和侍女们迎面而来,看似正要出门。“娘要出去么?”我笑着挽住母亲。“正巧皇后传召,你也有两日不曾给姑母请安了,随我一同去吧。”母亲替我挽起散乱的一缕鬓发,微笑看向哥哥,“犒军看得如何,可还有趣么?”我低头笑,母亲总把我们当小孩子,当哥哥还如小时候一般爱瞧热闹。“豫章王军容赫赫,威仪不凡。”哥哥却没有笑,望着母亲,慨然道,“儿子羞愧,今日方知,大丈夫当如是!”母亲一怔,蹙起纤纤眉梢,“你這孩子,又胡説了,武人打打杀杀有什么好。”哥哥低头不语,他虽常和父亲争执,但在母亲面前却从无半句违逆。“你是何等身份,怎能与那一介寒人相比。”母亲语声低柔,却辞色渐严。她是最不喜欢寒族武人的,今日听了哥哥這话,难免着恼。我见母亲不悦,忙笑道,“哥哥説笑呢,娘不要理他,我们走吧,姑姑在宫中该等急了!”当下不由分説,我挽起母亲便走,只回眸对哥哥眨了眨眼。姑姑竟然把母亲召入内殿密谈,却不肯让我进去。我才懒得等她们,径直往东宫去找宛如姐姐。我把亲眼看见萧綦的一幕,绘声绘色讲给宛容姐姐听,直把她和几名侍妾听得目瞪口呆。“听説豫章王杀过上万人呢”,侧妃卫氏按着心口,神色间满是厌憎惊惧。旁边一人接过话头道,“哪里才只万人,只怕数都数不过来,听説他还嗜饮人血呢!”我心下微嗮,颇不以为然,正欲驳她,却听宛容姐姐摇头道,“市井流怎么可信,若真如此,岂不是将人説成了妖魔。”卫妃嗤笑道,“杀戮太重,有违仁厚之道,满手血腥与妖魔何异。”我不喜欢這个卫妃,仗着太子宠爱,在宛如姐姐面前张扬无礼,当即冷冷睨她:“仁厚之道何解?如今烽烟四起,难道仅凭一句仁厚,就能抵抗虎狼,叫外寇乖乖放下刀兵?”卫妃粉脸涨红,“依郡主高见,杀戮倒是仁厚之道了?”我挑眉一笑,“征伐既起,何来仁厚?即便有所杀戮,豫章王也是为国为民,国之柱石,功在社稷,岂可如此诋毁功臣?若无将军血染边疆,你我岂能在此安享清平?”“説得好。”姑母优雅沉静的声音蓦然在殿外响起。众人忙起身行礼。宛如姐姐侧身一旁,将姑母迎进殿内。姑母只带了两名宫人随侍,也不见母亲同来,我正向殿外张望,却听姑母淡淡説道,“不必看了,本宫已请长公主先行回府了。”我愕然看向姑母,一时间莫名所以。姑姑在首座坐下,扫了一眼面前众女,不露喜怒,“太子妃在忙些什么?”宛如姐姐垂首低眉道,“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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