妲罗扑哧一笑,“你说的浅显易懂,我明白了!就是自家说了自家算,不可以由外人来干涉。”
安德鲁打了个响指,“正是!萨利安伯爵领和其他贵族领地并没有太大的区别,唯一的不同是我们除了拥有白湖的骑士和主教,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伯爵夫人。”
他将话切入正题——
“白湖城的阿格莱拉是位女英雄,受到所有萨利安人的敬慕,这里的人并不会区分教会与世俗贵族的不同,普通老百姓尽皆如此,除生计之外他们深受信仰指引,而阿格莱拉几乎是一个这方面的完美结合体——她既享有领地女主人的世俗地位,又是白湖城忠诚的追随者。”
“那些格外虔诚的圣徒以及出身白湖的骑士们……在他们内心中恐怕要将伯爵夫人的地位凌驾在伯爵之上了!而这绝不是伯爵希望看到的。”
妲罗忍不住说:“但我亲眼见到他们感情甚笃,伯爵大人亦曾对我亲口说过他有多么爱戴自己的母亲……”
“伯爵内心亦有挣扎。”
安德鲁叹了口气,“伯爵夫人对伯爵来说就像亲生母亲一样,她弥补了伯爵从小丧失的母爱。她是个合格的母亲,而且查理的诞生更加加强了彼此血缘的羁绊。伯爵十分珍视家庭,他绝不想要伤害他的母亲分毫,但是随着他继承领主之位后,越来越多的问题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——”
“他不可能空有感情,而没有权力,白湖城的阿格莱拉是位女中豪杰,而麻烦也正在这里,我觉得她似乎不懂得如何在统治权上与一个男人分庭抗礼……”安德鲁在此慷慨表达了他的个人看法,“他们的政见也有许多差异,更棘手的是——阿格莱拉永远不会轻易放弃对暴风城的控制,她已经成为白教会在这里安插的中流砥柱,从某一方面来说,她既是伯爵的母亲,又成为了他的对手。”
“那该不会永远这样吧?伯爵夫人不是要嫁给蒙特哈姆伯爵吗?而我也会嫁给伯爵,她不会永远生活在这里。”
安德鲁点点头,“真希望事情能顺利地朝着这个方向发展。你的出现正是一个契机!妲罗,你既和教会毫无关系,也与复杂的宫中势力没有牵扯,你就像张白纸一样……亲爱的小姐,你知道吗?就算你没有领地,伯爵也未必不会娶你,毕竟你是如此可爱、纯洁……”
“我相信伯爵是个遵守诺言的人!正如我父亲说的那样——即便我粗笨如熊、相貌异常,伯爵也会眼也不眨地把我娶回家。”她幽默地打趣。
安德鲁微微一愣,继而大笑起来——
“老实说,我们原本并没有过多的期望,所以你是个嘉奖!是神的福音!他也许从未想过自己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,但是我却知道只有像你这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——”
他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,脸色有些迟滞。
“怎么了?”
面对女孩儿的疑惑,安德鲁不情愿地按捺下心底里的腹诽。
他暗想:她不需要知道这个!别让那些难堪的事使她脸上明艳的笑容失色。
他不愿意看到她遭受挫折,她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!她永远不需要知道一些让她不快的名字。
“安德鲁……”妲罗轻轻地说:“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,我和伯爵——他好像看起来并不真的喜欢我……”
当然,她是不会去问伯爵是否真的爱她的,事情还未到那一步,她也很明白自己对他的吸引力,但那最好不是只局限于肉体。
所以她抓住一切机会试探他贴身侍从的口风。
“那是不可能的!”安德鲁立即斩钉截铁地说,“任何男人都会想要得到你的!伯爵……他只是现在没有谈情说爱的心,到你们结婚之后,你们会越来越相爱的,不要这么没有自信!”
“自信?”妲罗嘲弄地说。
此刻她的金发飞扬在风中,金红色的阳光映得她白皙稚嫩的脸颊红润娇艳,愈发显得她生机勃勃。
“我不需要用自信来武装自己,我的心是自由的!这是我被掳走时就明白的一件事——无论我在哪儿,我都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。只是我目前的日子不太好过,这里虽很安全,可是所有人都像陌生人,人们总是怀疑我会带来灾难……”
安德鲁深吸一口气,他或许不该听到这些,但他十分理解她的心情。一个远道而来的年轻少女乍然进入暴风城的复杂核心——即便只是处在女士区域里,也是足以令人惶惑不安一阵子。
难怪她会失去信心,安德鲁想,最近伯爵的事务十分繁忙,他们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,之前短暂的书信互通也已经不可能了。
他虽然同情,但却不能去插手女人们的事,那里是阿格莱拉的统治区域,所以他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她了!
“那些愚昧无知的人!”他冷哼,“你是未来的伯爵夫人,我想有一天他们必须学会敬重领主的妻子和对你惟命是从!”
妲罗怀疑这一点,她并不是没有自信,可是在这里生活得越久,她就越了解阿格莱拉是多么沉重的巨山压在她头顶上。